打从小有记忆以来,我爸每日早晚的写字习惯。今天趁家人都不在时好奇翻了翻,嗯...字迹果然够潦草。这大概是我对我爸最深刻的记忆点之一了,我知道他总会在早晚听广播或在用笔电追剧时,用他写了十几年的钢笔,边听边写下,彷佛听力训练般,这是他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所以每当收到象是媒体赠礼的笔记本,我其实想都不用想,通通带回给我爸,因为我知道他绝对用得上,写好写满,一本换一本。
予家人最好的物质生活
我跟我爸,说不上可以像朋友般相处的亲,有时还有点距离感,但他很负责,对家庭、对家人。小时每到礼拜六日,他和我妈都会带着我和弟弟去外头餐厅吃饭或去汤姆熊玩一整个下午再回家,逢年过节的礼物也少不了。我们不富有,但他尽量给我们最好的,在他有限的经济能力,让家人不愁吃穿。
送钢笔给年轻人?
他的观念守旧,甚至有点老古板、固执,但我从他身上遗传到的就是,什么该做,什么不该碰,自小养成。也因为传统,我爸整体给人的印象就是严肃、不怎么擅长与人交道,就算跟亲戚小孩们聊天,也总是三句不离对方未来想干嘛啊?工作做得如何等...反正就是类似这种让人一听就想避而远之的世俗话题。你能想象他送给我弟以前女友的生日礼物是“一支钢笔”吗?当我目赌这送礼过程的当下,心里只想着:「Oh My God~什么年代了,这礼送得还真是传~统~到不行...」但这就是我爸对人示好的一面,很矜持、很老派。
说不出口的「爱」,用行动表示
他也是属于小孩讲不听就要打的那种传统父亲,哪像现在什么爱的教育。在他所受过的教育及观念灌输下,不乖就是打。成长过程中,我当然也恨过、很讨厌我爸那种根深蒂固的父权思想,比如他就一直觉得学画、学艺术未来很难养活自己,中规中矩的工作才是对的,哪怕到现在他还是会对我现在的编辑职业心存疑虑。但同时,虽然他心里反对,但他还是让我读想要的设计、艺术相关科系,帮我垫了很多材料费,累积起来倒也是一笔可观的费用,迂回地展现出父爱的关心。
我永远记得高中时,有天晚上我身体非常难受、发烧又吐的,但鉴于隔天又一定得交出月考作业,否则就会抱鸭蛋,于是我在半夜拼死拼活说什么也得把月考作业画完,但画到一半时,突然一阵想吐的感觉涌上,冲到厕所的途中还很drama地四肢摊软倒地,从房间惊听声响的他,马上就冲出来将我搀扶起身去厕所狂吐一番,拍着我的背。隔天我请病假看完医生在家躺着休息,是我爸将我的月考作业拿去给学校的班导后,他一个人才又再从基隆搭车去台北上班。我爸虽然不将爱挂嘴边(好像也没听过他对我妈说过一声「我爱你」三个字),但或许生自那年代的爸爸似乎都是这样吧,嘴巴不说,但总用行动表现出。
数十年如一日的习惯
明年,我爸就要退休了,庸庸碌碌大半辈子的工作生活终将告一段落,虽然还尚未得知,少了忙碌,他是否真有办法“闲”的下来,但我确认他依旧还是会维持他经年累月养成的习惯:早上五点起床去附近国小跑步运动、假日去市场帮买足接下一个礼拜会吃到的伙食及蔬果量;当然,还有早晚听着广播或在用笔电追剧时,用他写了十几年的钢笔,边听边写下。
爸爸,谢谢你
我也不是会对我爸说一些亲暱话的人,所以只能藉此篇抒写出我对我爸的印象,以及,爸爸,谢谢你对我们的照顾及付出,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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